9月24日，上海纽约大学当代艺术中心（上纽ICA）秋季新展“两性花、汗和经血云。”正式开幕。本次展览带来了洛杉矶常驻艺术家林从欣和Patrick Staff的四部个人作品及合作作品。通过将影像、植物、绘画和雕塑融于一景，两位艺术家鼓励观展者探索人体和社会界限的可穿透性，及其与周围环境之间千丝万缕的内在联系。艺术家们在展览标题中挪用了流行文化和新闻媒体中的性别化语言，以颠覆原词组的道德基调，以及标题规范的格式。
“两性花、汗和经血云。”是上纽ICA研究项目“（看不⻅的）花园”系列的第三季作品，旨在解构人类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本次展览及相关活动也标志着，艺术中心在因新冠肺炎疫情取消2020年春季展览后的重新开放。上纽ICA馆长暨策展人玄莲昊表示，该展在疫情暴发之前就已着手策划，现在看来，展览的主题似乎具有很强的前瞻性。
“当病毒迅速蔓延，我们才发现人类是如此脆弱。但我们还是觉得必须保持‘人类不可被穿透’的神话，即我们眼中自我的边界——我们的皮肤、身体——都是大自然的馈赠。”玄莲昊说。
林从欣和Patrick Staff在其各自的影像、雕塑和绘画作品中，引用了生物战、历史上和想象中的瘟疫情景以及古今的健康习惯。这些促使观展者重新审视什么才是对当代疾病、健康和性别概念的“自然”解读，并且思考不断变化的“自然”如何超越人类试图强加于它的等级制度。
本次展览将位于世纪大道教学楼一楼的艺术中心打造成了一个充满仪式感的艺术空间，空气中氤氲着中央装置不断喷散出来的雾气——“荷尔蒙雾”。该装置是一个由木头、刻有文字的有机玻璃、彩灯和通风管道构成的脚手架。其实质是一个巨大的蒸发器，将甘草根、黑升麻等草药制成的酊剂，汽化为能提高雌激素水平的气体。
“激素常被认为是决定男女性别的一个稳定因素——拥有雌激素和孕激素的被视为女性，携带睾丸激素的则为男性。但实际上，我们体内和周围的激素一直处于波动状态，将性别化的人体与合成物质联系起来，将自然世界与阶级、种族和性别的历史相结合。”林从欣和Patrick Staff在共同写作的说明中解释道。
作品《荷尔蒙雾》的各个环节都包含影响人类荷尔蒙的草药，其中许多草药都是常见的中药药材，同时观展者也能看到世界各地有关性别与性的历史文字和图像资料
“新冠病毒主要通过空气传播，在这样的疫情背景下展出《荷尔蒙雾》，使我们理解这幅作品的意义和价值的方式产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两位艺术家说道，“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瘴气正在彻底重组我们的私人和公共空间。能在这样的特殊时刻，特别是在上海和当代中国展出我们的作品，意义深刻。”
“两性花、汗和经血云。”能于此特殊时期在上纽ICA成功举办，得益于艺术家与策展者之间别出心裁的合作与努力。疫情之下，严格的出入境管制政策迫使艺术家们不得不通过传送照片、视频远程指导作品的安装布置。“艺术家写了一份详细的布展说明，我们先是根据这份说明进行布置，然后每晚把当天的照片、笔记和问题整理成报告，通过邮件发送给他们（艺术家在洛杉矶时间早晨收到邮件）。艺术家随后检查这些照片、给出反馈，并在邮件中进一步提问，然后我们会在北京时间第二天早晨收到回复。连续三周都是如此。”玄莲昊说。
考虑到本次展览的作品均以英语创作，两位艺术家在与ICA的合作中，还将涉及大量文字与叙事的两部作品《荷尔蒙雾》和《毒物符号学》进行拓展与改编，以便华语观众欣赏作品。
林从欣和Patrick Staff对先前一版《荷尔蒙雾》中的维多利亚时期英语文本进行了补充，添加了新的英文文本和中文文本。上纽ICA还委托一名中文配音演员，朗读林从欣影像作品《毒物符号学》解说的中文翻译。林从欣随后调整了中文音频的音调和速度，并为解说添加了背景音，为华语观众及听众创作了一部相似又相异的新作品。
林从欣的影像作品《毒物符号学》（2019）讲述了一个关于生物战的半虚构故事。图片由艺术家及洛杉矶François Ghebaly画廊提供
根据上海纽约大学的疫情防控政策，上纽ICA目前暂不对公众开放。但玄莲昊表示，这些限制让ICA有机会探索互动参与的新平台，并“拓展我们对上纽大社区的定义范畴”。
“有一天，校园设施运营部一名负责暖通系统的同事来展馆处理维修问题。中途我看到他在观看《毒物符号学》，于是我把播放中文版解说的耳机递给他听。然后他站在那里边听边看，欣赏完了整段视频。”玄莲昊回忆道。
“看到他对这部作品如此着迷，我很高兴我们准备了中文版的解说和音频，可以满足不同观众群体的需求。这件事也坚定了我的想法，即我们需要拓展作品的互动范围，让更多上纽大社区成员参与进来。”
观众在ICA观看Patrick Staff的影像作品《洗浴》（2018）
除了在今年秋季学期为上纽大员工和合约工安排专门的参观活动外，玄莲昊还扩大了上纽ICA的合作范围，进一步覆盖学生组织和从社会科学到生物学等各个学科的教师。目前，上纽ICA正在与上纽大研究与教学技术服务团队（RITS）合作，利用虚拟现实技术开发线上观展。预计将在今年秋季晚些时候对公众开放。
上纽ICA每一季都会在展馆内举办几场作品研习活动，带领大家就某部作品进行一小时的讨论交流。此次研习活动将在10月和11月对上纽大全体师生员工开放。两位艺术家还将于11月举办一场线上互动“圆月仪式：有毒的性”，邀请参与者在11月30日月圆之日探索自己身体的潜在变化，并于12月5日与艺术家进行线上交流。该活动对所有公众开放，有兴趣参加的朋友可登录上纽ICA活动网站提前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