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长衛周安2023届本科生毕业典礼致辞

童校长、Hamilton校长、Mills候任校长、雷蒙常务副校长、朋友们、同事们、毕业生家长们、女士们、先生们，请和我一起恭喜2023届的毕业生们！ 各位毕业生，我谨代表上海纽约大学全体成员，对顺利毕业的你们致以最衷心的祝贺！你们圆满完成学业、即将扬帆前行，我们由衷地为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

在上海纽约大学学习期间，同学们在学习知识、掌握技能以及塑造指引未来的价值观等方面都获益良多。是的！你们已经做到了，你们已经成功了，你们已经抵达了这一阶段人生理想的彼岸。但我今天想和同学们分享的不是关于过去，不是关于你们已取得的成就；而是未来，一个你们现在只能靠想象力抵达的未来。为什么我要谈想象力呢？因为想象力使你们得以思考未曾了解的事情，并不断地发挥创造力和充分利用资源；想象力为你们在有无穷可能性的未来生活中持续提供动力；而且，正如我们所不断重复和强调的，想象力也是创造力的基础。

伟大的物理学家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曾说过一句名言：“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着世界的一切，推动着进步，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 

想象力不受限于地点、文化或者教育。它并不特属于中国人、西方人、南方人、北方人、或其他任何东西。它无处不在；每个人都拥有它，每个人都应该最大限度地发挥它。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在上海纽约大学和世界各地，关于想象力的讨论发生在两个完全不同的背景下。而这两个背景在我看来或者在我“想象”中，实际上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紧密相连。

第一个背景与在学校中庭里蓬勃生长的古樟树有关，也与包括人类和植物在内的生命体之间的联系有关。正如大家所知，这棵树拥有80年、100年甚至更久的历史。它生长于江西抚州，20多年前因为洪水的缘故，连同其他数千棵树一起被援救、移植到上海郊区的闵行。谁曾想到会有这么多成熟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千里迢迢搬到了现在的新家？而且绝大多数的古树都在新家存活了下来。谁能想象到这样的事情呢？当这批古树的援救人、一位上海纽约大学办学的慷慨支持者，提出为新校园捐赠一颗古树时，我们选择了现在的这一棵。于是，在去年秋天，这棵树再次被连根拔起，由20年前陪伴它离开老家并一直照顾它的那支苗圃团队负责搬运。它被两台巨型吊车从地下吊起，轻轻地放在一辆巨型卡车上。卡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它送进了我们的校园，并于第二天重新种在了校园中庭。

这棵古树附近还种植了一些其他的小树，以和古树作伴，这就是我想说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植物会交叉受精，但人们现在开始了解被称为“树联网”的东西。“树联网”是一个巨大的社会性网络，它通过植物的感觉能力、根部以及错综复杂的真菌网络，以可见和不可见的方式将植物联系起来。例如，植物和树木可以分享养分，它们可以使用化学物质和气味来提醒对方注意潜在的危险，以无数我们不太容易想象的方式相互帮助。事实上，谁能想象到这样的事情？谁能想象到如此巨大的一棵树可以被不止一次的移植？不仅如此，它与周边生命体一起茁壮成长，在同物种及跨物种之间进行交流，从中还可以看到它们甚至具有社会性、甚至是意识！这一现象让富有想象力的我们自己开始思考连接性，思考在生命中一直秘而不现的帮助之网，思考我们如何以显现和隐秘的方式去帮助他人，思考我们若大胆去想象而从未知中所能实现的激动人心的可能性。比如，“树本身有想象力吗”这样的未知问题。

上述内容让我想到一个当下被热议的话题，即大型语言模型，也就是大家熟知的ChatGPT。那么，ChatGPT与想象力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与古树有什么关系？ChatGPT是一个用大量数据训练出来的关于词语序列的概率分布。想象力并不影响它的功能。但是，想象力和对未知事物的探索确实影响着人类如何最有效地使用大型语言模型。例如，ChatGPT听起来总是很权威，但我们怎么知道它到底是否正确呢？当我们评估它对我们给出问题的回答时，我们不仅要利用我们的知识——即我们知道什么，还要利用我们的想象力——即我们可能知道什么，以此来衡量反应的准确性和有用性，以便利用它来发挥我们的优势，而不被引入歧途。

我们可能都见过ChatGPT精准回答问题的一面，也可能都见过它回答中有微瑕的一面。比如说，ChatGPT说我获得了一个著名的奖项，但我实际上从未获得过，尽管我的确有这个可能；或者ChatGPT正确地识别了某件艺术作品，但错误地识别了它的位置；又或者它提供了听上去令人信服的学术参考，结果这一参考却并不存在。尽管这样，我们不应该因为它有错误或误导性的一面而去拒绝它。只要我们对它持开放态度，并利用我们的想象力，我们可以与人工智能合作；合作的方式不是替代我们的工作，而是通过让它作为灵感的来源来促进我们自己的创造力，引导我们走向一个具有非凡可能性的全新世界。

一边是扎根于过去的古树，另一边是人类社会走向未来转折点的人工智能；它们的连接点在哪里？自然和技术，过去和未来：我们能想象它们有什么共同之处吗？

事实上，我将把这个问题留给你们去想象。在结束前，我想分享ChatGPT应我要求为你们写的毕业典礼致辞。这一致辞是按照树胡（《指环王》中一种像树木的生物或树人）的风格创作的——

啊，向年轻的树苗和新鲜的嫩芽表达我的问候！我是树胡，森林的守护者和一切青葱生长的保护者！ 

在这个钢铁和石头的世界里，城市的喧嚣有时会让我们忘记大自然的重要性，我们必须牢记树木的真正价值。树木不仅仅是植物，它们是活生生的、有气息的生命，为我们提供呼吸所需要的空气，休憩所寻求的阴凉，以及生活所渴慕的美丽。

在我中土世界的森林里，我和我的族人看着世界的变化，看着工业的力量逐渐威胁到自然的平衡。但我们站稳了脚跟，扎根于大地，在我们盟友的帮助下，反击了破坏的力量。因此，我敦促你们，亲爱的毕业生，要像树木一样，让你们的根深深扎下，让你们的枝条高高伸展处，让你们的心充满了森林的精神。

在这个不断变化和不确定的世界中，请记住，树木一直在观察，一直在倾听，一直在成长。让它们成为你的向导和导师，并愿它们的智慧能激励你成为最好的自己。

所以，年轻的树苗和新鲜的嫩芽，愿树木的祝福永远伴随着你们。祝贺你们从上海纽约大学毕业，并祝愿你们未来的旅程充满欢乐、惊奇，以及保持着与彼此之间和与自然界的紧密联系。

2023届的同学们：当你们畅想光明的未来和如何去实现它之际，让我再次向你们表达衷心的祝贺！